挂着咸鱼吃淡饭
听着地下室集体宿舍里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呼吸着充满汗臭味鞋臭味潮湿味的空气,睡在通铺上的厨师汉子,心里烦躁不安,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慢慢地汉子开始思妻想女人了,他似睡非睡,忽忽悠悠,一夜又过去了……
听着地下室集体宿舍里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呼吸着充满汗臭味鞋臭味潮湿味的空气,睡在通铺上的厨师汉子,心里烦躁不安,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慢慢地汉子开始思妻想女人了,他似睡非睡,忽忽悠悠,一夜又过去了……
同事们都知道,汉子的媳妇就是前厅n号服务员有名的小美人梁娃,结婚两年多,虽然有了一个刚满周岁的小男孩,但从未见过汉子和他的小美人在一起过个夜。
道理很简单,随便租个夫妻房,一个月没有千把块钱是下不来的。汉子,虽然是二号厨师,手艺也在厨师长一人之下,众人之上,每月工薪加奖金两千元左右,加上妻子梁娃每月的千把块钱,总共不过3000元左右的收入。但为了这笔收入,汉子每天要炒100多道菜,每道菜平均要抖簸三十次以上,100道菜就要抖簸3000次。一口锅最轻的也有五六斤重,最重的十几斤,十来斤的铁锅在手上抖簸3000次,十三四个小时拚搏下来,只累得身上的骨头都散了架。
累死累活争来的这笔收入,小夫妻需要开销个千儿八百的(主要是用于美女媳妇梁娃的染发和保养皮肤上),寄回家1500元:其中给宝贝儿子买奶粉1000元,两家的老人500元,下剩500元存银行。小两口寻思着赶在明年过春节之前,用这些钱撑个遮风躲雨的房子。所以,汉子夫妇俩每个月下来总是紧紧巴巴的。结婚两年来,怕耽误上班挣钱,既不敢回一趟家(连孩子做周岁都是家里老人操办的),又不敢租房子。不租房子,小夫妻只有两地分居地挤在男女集体宿舍;尽管汉子想老婆,美人想汉子,美人汉子一起做梦想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亲骨肉小儿子,有时想到半夜睡着了都流眼泪。可是一早起来擦干了眼泪,还得准时上班。一个在店堂跑前跑后,一个在后厨火烤油薰,直到晚上11点半才回宿舍。等打工仔们在公用的那根水管子底下站班排队洗脸洗脚洗完衣服这套程序忙完了之后,就到半夜转钟一点多了。汉子小夫妻只能可怜兮兮地相互望一眼,就各回各的宿舍了。同宿舍的伙伴们也都多次议论过,想给他们俩腾个空地方或者空时间,可是空间和时间对他们来讲又是多么地珍贵多么地拥挤,几乎是腾不出一点点缝隙;再说,大家累了一整天到深夜1、2点,谁也熬不住瞌睡了,通铺上又像往日一样,一个挨一个地挤满了忙活了一天的累得趴下了的伙伴们,通铺上又像往日一样,飘忽起汗臭味鞋臭味潮湿味,飘忽起男人想女人,女人想男人的美梦……
一个月也有2天公休假,汉子不就可以和梁娃在一起吗?不行,要么是两人安排同一天休假很困难,要么是汉子累的趴下了,一回到宿舍就倒头睡觉,一睡就睡到下午三四点,可到了时间,小美人梁娃却又要跑步上班了。上班前,漂亮的小梁娃只能揿着头钩着眼爬在男生宿舍门缝里偷偷地瞄一眼,瞄着呼呼大睡的丈夫,她摇摇头,叹一口气冲出地下室,跑步上班去了,但心中的熊熊烈火一直在燃烧,一直在燃烧,燃烧到她端盘子时候碟子滑落在地她才惊醒过来。碟子粉粹了,她的梦也粉粹了,她心里像有许多小蚂蚁子在爬,但只能煎熬着。
煎熬归煎熬,但性的冲动,让娇妻小美人常在汉子的眼前晃来晃去。但那只是水中月镜中花,老公见到自己的水灵灵老婆哪怕你欠得直流口水也无法有丝毫机会图得肌肤之欢;小美女见到自己壮实如山的老公哪怕欠得心里痒痒,也只能脚趾头痒痒在鞋里拱。年轻人血气方刚,若即若离可望而不可即,如同干柴烈火一点就着,如同阴阳两电一碰就冒火花。
时间一天天熬着,一天天地过去,但也有硬熬熬不住的时候,有时候汉子急了,就像猫子偷耗子一样把小美人拖到一个墙旮旯里强行抱到自己怀里生啃几口,不肯则罢,一啃可把小美人也啃得推不开,放不下了。于是两人只有双双约定,下狠心破一次规矩,舍得花个20元、30元的,手牵着手,飞也似的到外面租一个地下旅店的小包间,临时开一次浑放一下包袱,但那只能是草草收场,因为超过时间就不是20元、30元的事了。
汉子的同事们不知道是觊觎汉子的漂亮娘儿,还是真的同情汉子的尴尬,经常当着汉子躲在墙旮旯和媳妇亲热的那一阵子,或者看见汉子夫妻双双从外面飞回来的时候,他们就故意装着背后议论似地说:世界上那有不吃鱼的猫,挂着咸鱼吃淡饭,谁能熬得住啊。
说来好像是穷开心,其实这里面饱含有多少年轻夫妇的多少苦涩和心酸。这不是写家们杜撰出来的,而是发生在我们身边的真实不能再真实的生活。这从一个侧面也反映了当代农民工的一种生存状态,也反映当今社会公平失衡现象的一个缩影。
当下,一部分人可以吃在碗里瞄在锅里;一部分人还可以花天酒地的拿着大把大把的票子抱情妇搂二奶;可为创造大把大把票子出大力流大汗的农民工们,却是在把自己所有的体力和精力都赌进了廉价的劳动,可到头来农民工们收获了什么呢,收获的却仍然只是一身的疲惫和半口袋的穷困,连同和自己老婆亲热的那一点点时间和精力(包括体力和财力)都赔得一干二净。由此,我们难道不应该更深入地思考点什么,或是思考一下如何理解和关心农民工的夫妻生活问题,或者是思考一下如何控制一下剥夺农民工权利的背后的那一双黑手?
全国有1.3亿农民工,夫妇双双背井离乡在一地打工的只是少数,即使在一地打工的夫妻,像汉子和梁娃那样生活又是多么艰难,何况两地分居的农民工夫妇们,他们的夫妻生活可想而知又是何等的饥渴状态,这恐怕也是不可回避的事实。
拖欠农民工工资现在有人管,而且管的效果颇佳,农民比较满意。那么,农民工夫妻生活问题,是不是也有必要关心一下,重视一下,因为这也是重要的民生问题和社会稳定问题。
版权声明:本文由冰雪单职业传奇原创或收集发布,如需转载请注明出处。
相关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