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坠楼者说
1三年了,我回到了这座应称之为故乡的城市K。这几年我活的不错,总之,比我想象的要好的多。不过,我感到很奇怪,因为我想象的那件事一直没有发生。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决定回故乡来看
1三年了,我回到了这座应称之为故乡的城市K。这几年我活的不错,总之,比我想象的要好的多。不过,我感到很奇怪,因为我想象的那件事一直没有发生。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决定回故乡来看看。这几年,在我的梦魇中,屡次出现雾凇盛开的我的故乡,在我的梦魇中,我的故乡看上去真是他妈的越来越美了。
在我故乡的城市K的电视台及所有新闻媒体一直以来,都在吹嘘K是一座美丽的城市。虽然“美”这个概念是相对的,美有时只是一种感觉,但我有时候,也确实觉得我居住的那个城市很美。比如,在除了冬天的季节,我差不多都会觉得这座城市很美。当地人一般会对外地人说,这座城市的冬天是最美丽的,因为这个城市在冬天时,在松花江边会有美丽的雾凇。但是,冬天对于我来说,却是异常的难熬的,因为我居住的楼房里没有暖气。在这座城市的供热暖气设备改造时,我因囊中羞涩,而没有参加。你问我我的职业,是干什么的?我现在已经没有正式职业,是一个失业工人,而且是一个有着理工类大学毕业文凭的失业工人。
天接近黄昏的时候,我向我故乡这座城市的江畔走去。此前,我猫在一家电影院里,看了五个小时的电影。我沿着江堤走呀,走呀,我又走了三个小时,此时,天已经渐渐地黑了下来。我站在江堤上,隔着环江公路,向公路另一面不远处的一幢灰色的高楼眺望。我把我的目光向那幢灰色高楼七楼的一个房间的窗上扫射着。
但是我却又无法确定,这是不是我要找的那个地方。在我站在江堤上的这个位置的对面,一共有四幢一模一样的高楼。我一时真的无法确认我要找的究竟是哪一座楼?事隔三年,我有些记不清了。
但我最终还是决定去那幢楼去看一看。
我走近了那幢楼,我开始脚步沉重地上楼。这幢楼一共八层,没有电梯。十几年前,这几幢楼看上去还相当气派,而现在好却像是一幢旧楼了。爬到这幢楼的七层时,我总共花了我二十五分钟,这不是一个吉利的数字。
楼梯里此时漆黑一团,眼下已是秋季,天明显地变短了。我站在那个华丽的大铁门前,犹豫着是不是敲门?但我最终还是鼓足勇气接响了门铃。
大铁门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一条缝,洒出来一缕灯光,门口探出一个年青的美人头,一个陌生的美人头。那女孩涂着红色的唇膏,像血。你找谁?她问我。
我找王小皮。
这里没有王小皮。
我找王小皮。
这户人家不姓王。那个美人头缩了回去。随后,她砰地关上的大铁门。
在美人头关上大铁门的一瞬间,我尽力地向房间里看了一眼,我像是在那美人头的身后,看到了一个梳着长发的男人。那男人的个子很高。在我和那美人头对话的时候,房间传来了一曲外国音乐。
这里当然不会有王小皮。因为我就是王小皮。当然,王小皮也不过是我的一个化名。
于是,我就又回到了江堤的上面。此时,天色差不多已经完全地黑了下来。江畔两岸建筑物上的霓虹灯,此时正如鲜花一般在夜色中盛开。
我像一个孤独的动物似的胆怯而戒备地在江堤上游来荡去。半小时后,我找到了江堤上面我记忆中的一棵大柳树。这棵柳树其实就在我刚刚去拜访过的那座高楼的对面,可是,为了找到它,却花了我好长的时间。我在它的面前停下来,然后,我走过去拥抱它。再然后,我把我的一把鼻涕抹在了那上面。刚才在我用手抚摸着这棵粗壮的柳树的时候,我仿佛它的上面还残留着我当年指纹和体温。这世界上的很多东西都比人的寿命长。据说有一种树可以活四千年。人的生命真的是一种很脆弱的东西。这棵柳树曾经是我和十余个妙龄女孩约会的地方。
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手机的荧屏,现在是深夜十一点一刻。
我掏出一副望远镜,对着高楼七楼上的那扇窗仔细侦察。那扇窗上遮上一面绿色的窗帘,窗帘长着一朵红花,窗帘上还有许多看上去十分活泼的小蜜峰,那些小蜜峰正在嗡嗡地飞。我此刻看不见那窗帘后面的动静,我只能看见并想象着窗帘上的小蜜峰在窗帘嗡嗡地飞。
是的,可以准确地说,在江堤对面的高楼上的那间屋子今天夜里对我有十分强大的吸引力。我好长一段时间一直想回到这座城市来,我在我的梦中不断地接近这幢高楼。可是,在我的梦中这座高楼却屡次起火,我多次看见自己被烧死在了大火中。我的灵魂想接近火,我的肉体却恐惧火。这一次,我的灵魂把我的肉体打败了。但是,我的肉体最终还是顺从了我的灵魂。
我站在江堤上的那棵大柳树的后面,我一边吸着烟,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继续用望远镜向着我对面的高楼上张望。我这时突然发现那幢高楼七楼的那扇窗内的灯光灭了。
我继续隐蔽在江堤上的那棵柳树后面,用望远镜对着对面的高楼仔细侦察。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几个小时前,我在对面高楼楼中的大铁门内看见的那个染着黄发的美人,正和一个年纪模糊不清的男人(大约在三十岁到六十岁之间),从楼群中向江堤的马路上走来。在对面高楼外面的路灯下,我认出了他们。更准确地说,我认出了那个美人。那美人走路的姿态很轻盈。
那美人穿着一袭白色的连衣裙,此刻,她正和那男子一同站下江堤马路的路灯下,朝着一辆驶过这里的出租车招手。之后,他们一起上了出租车。出租车很快就在我的视野中消失了。
我的手不住地发抖。尤其是我握着烟的左手。我是一个左撇子。于是,我便用手中的冒着火光的烟头向我的左手烫去,我听见“滋”的一声响,我闻到了一股肉香。我收起我的望远镜。然后,我小跑着如一只迅捷的野猫似的快速地穿过了马路。再一次地接近那幢高楼。
我再一次地沿着那漆黑的楼梯上楼。这一次,我大约用了不到一分钟就爬上了七楼。我深吸了一口气,又深吸了一口气,又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我从腰间摸出了一把匕首,用手把它藏在了身后。之后,我又稳了稳心神,我开始接门铃。那门铃声在楼道里十分刺耳。那刺耳的铃声像一颗子弹击中了我的心脏。我努力地站稳,才没有死掉。我竖起耳朵,等待着再一声枪响。但高楼的楼道内此时却十分地安静。于是,我开始摸出了一把钥匙,准备打开这户人家门。
我很顺利地就打开了这户人家的两道铁门,一把钥匙开一把锁,是的,我手上的钥匙原来正是开这两把锁的。我进入了这户人家的室内,我左手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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