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逝去的岁月
如果不是在冬天的话,通常在下午放学时家里都是没人的,都在地里忙活呢,因为我年龄小,所以也就不用大老远跑着去地里帮家人干活,去了还不够碍事的,这是母亲那时常说我的话。那就只有玩了,小孩子不玩能做什么呢?
如果不是在冬天的话,通常在下午放学时家里都是没人的,都在地里忙活呢,因为我年龄小,所以也就不用大老远跑着去地里帮家人干活,去了还不够碍事的,这是母亲那时常说我的话。那就只有玩了,小孩子不玩能做什么呢?如果不去谁家做作业的话,书包这时就成了累赘,抗着虽然不沉,但“吧嗒吧嗒”的拍打着屁股影响情绪,跟上学去有什么两样。她们都各有妙招,小茶总是把书包放到邻居厨房的锅台上,因为她那邻居家里没院墙,跟小茶家特别的熟;小艳就把书包放在她家前面的菜园子里,随便找棵菜放在下面就看不着;梅子常常是找几块砖头垫着,把书包塞到自家门檐下的墙缝里,也挺安全,想想看,谁会去她家的门檐下抬头看呢?最后就是我了,我也有妙招,我把书包埋在我家前边的柴禾堆里,那些柴禾都是母亲早上拔下来点摊开晒的,准备下午或者晚上烧火用的,而我通常是跑到柴垛的后面,拔下来点埋上,因为要是埋在母亲摊好晒的那堆里,那晚上若是当柴给抱家去烧那可就惨了,其实母亲也不会烧我的书包,但主要是个态度问题,母亲总以为我每天放学后都会和她们一块找个地方老老实实写作业的,却想不到我连书包都不愿意抗着了。
书包都藏好了,接下去就是很疯狂的耍了,我们那时候常常去邻村的王老师家里去,王老师当时是我们的语文数学老师还兼班主任,她是初中毕业,在我们学校是暂时替他姐夫的职,她那时最多也没有二十岁,人长得一朵花似的,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她水灵灵的大眼睛,及至腰间的大粗辫子,总是让我想起那首叫《小芳》的歌曲,我时常觉得那首歌就是为王老师写的。她每次去学校路过我们村的时候,都会惹来不少小伙子的观望,那时候我们和她很玩得来,每天课堂上的时间还不够,每天下午放学了还得去她家里玩才得尽兴。当然去她家里不只是玩,通常是帮她干家里的活儿,她又不是小孩,放学了回到家不可能在那陪伴着我们耍,通常她都带着我们去她家的地里,虽然我们能力有限,但在老师面前都想表现自己,所以都格外的卖力,像薅草、掰棒子、摔花生,施肥这样的小活在我们手下很快就会完工,我们通常都是一边说笑一边干活,所以从来都不觉得累。但是后来长大了些我在自家田地里干活却从来都没有这感觉,每次都是叫喊着热啊累啊歇歇吧,总是在母亲把我骂个狗血喷头后我才怏怏地撅着嘴受苦刑似的硬着头皮劳作,我那时就时常想,干的是一样的活,为什么差别却那么大。
夕阳下山后不久,我们看着天色不早了,就飞快忙碌,终于一大块地的草让我们快解决完了,在王老师的不断催促下,我们这才几乎是踏着月光回村。这时家里的人早已经收工了,通常是回到家时,母亲都快做好晚饭了。回村后我们就都各自散了,到自家门口了,这时要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取书包,不知道她们都是怎么取的,我是得先去家前边的柴禾垛前,再往前就是大片的黑黝黝的田野里,我通常是不敢望那边看,都是慌慌张张找到埋书包的位置,胡乱地扒开,摸着了书包就往家跑,回家后和谁也不打招呼,就径直跑进自己的小屋子去。
通常都是在晚饭后快睡觉的时候我才猛然记起作业好象还有几张没写完呢,而明天早晨就地交,于是就匆匆草草地写了,父亲一开始以为我还在学习,就劝说我早点休息,而小妹通常是亮着灯睡不着觉,于是就跟母亲告状,说我其实晚上是在假积极写作业,这下可好,母亲又把我骂了一顿,下午那么长时间干什么去了,晚上又积极起来了,我无言以对,也许是理亏,所以每当这时就保持沉默。
只有在冬天的时候不用藏书包了,因为冬天大人们也都闲着没事,嫌冷也都不大出门的,把书包扔家,还是得往邻村跑,这时候的王老师在家也不用干活了,我们在她家的院子里耍,她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和我们一起跳绳、扔沙包玩那种所有小孩子们都在玩的游戏,其实那时候王老师就是个小孩子,最多也就是十八九岁的雨季女孩,那时我们没有师生关系,她就是我们的一位大姐姐。
后来我们上三年级的时候,她就不教我们了,还是带二年级的课程。我们去她家的时候少了,但在星期天的时候还是经常过去,但那时候王老师好象没有以前那么天天开心了,时常叹气的样子,我们不懂,也不敢问。在农村,十里八村的事大家都摸的很清楚,我们听村里人说王老师订亲了,是在还不算太远的一个村子,是媒婆说合的。王老师这朵名花终于有主了,令不少村子的小伙子都黯然伤神,我也都闷闷不乐,因为我觉得王老师在订亲后似乎已经不再像以前那么快乐了。
听大人们说她一点也不喜欢她那个未婚夫,但是双方家庭都没什么意见,她也就不好说什么,怪不得她总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日子就那么不紧不慢地过着,一眨眼,我们就都在镇上上初中了,初中又是一个崭新生活的开始,我们再也没去过王老师家里玩耍。有一次在大星期回家的时候,听到村里人都在议论王老师,我好歹费劲才听出了个大概,原来,是在王老师出嫁那天,她忽然失踪了,新娘子不见了还结什么婚,在农村结婚都是双方家庭相互走动培养好几年的感情结果,而王老师这一失踪在农村不啻为天大的新闻,有人说是她不满意婚姻而偷偷一个人跑出去打工了,也有人骂她小妮子太没教养了,不满意说不满意的,这一走了之让新郎家的人多尴尬,反正说什么的都有,王老师的家人也应该很生气的,因为女儿的这一举动就是悔婚,而他们就得退还给男方彩礼钱。不过我当时倒是挺乐的,王老师太帅,悔婚算什么啊,总不能拿一辈子的幸福做赌注吧。
再后来我回家的日子就少了,一起玩耍的儿时伙伴也有几个已经退学了,也有几个南下去打工,总之都散了,甚至一年也聚不到一起了。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在一次年关的时候,我忽然又想起了王老师,就问母亲,母亲说她不都结婚了吗?我一惊,什么时候的事?不是散了吗?不是那一家了,又找了一家,总不能不出嫁吧,好象还是媒婆说合的,母亲说。那她满意吗?我急切起问。啥满意不满意的,都担着一次悔婚的罪名了还想找啥样的,在农村啥样的才叫好,母亲很不屑的话语让我一愣,竟说不出话来,悔婚这也算罪名吗?
再后来就没有王老师的消息了,我也都已经上高中了。那天我一个人从村庄的东大路上走着,步行去小镇上坐公交车才能到达县城的学校,我走的很快,因为在学校还有一大堆的作业资料习题在等待着
版权声明:本文由冰雪单职业传奇原创或收集发布,如需转载请注明出处。
上一篇:一个人的江南,一个人的梦……
下一篇:归隐又见归隐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