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开花落皆尘埃
“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上面爬满了蚤子”,“蝶是花的精魂,来寻找今生的誓言”。读着这些极具小资情调的美句,我们从“三毛时代”过渡到张爱玲的世界。张爱玲是腐土里开出的一支奇葩。上海的沦陷摒弃了丁玲,封杀了
“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上面爬满了蚤子”,“蝶是花的精魂,来寻找今生的誓言”。读着这些极具小资情调的美句,我们从“三毛时代”过渡到张爱玲的世界。张爱玲是腐土里开出的一支奇葩。上海的沦陷摒弃了丁玲,封杀了冰心,唯独给了张爱玲一个机会。先进文学迁移到了大后方,人们的精神状态极度迷惘,绝望,甚至在暂时的苟安中寻求苍白的慰藉。时势选取了张爱玲,她无可逃遁,注定要一鸣惊人。她算不得遗世佳人,也绝非红颜娇媚,但她那旷世的孤绝和惊世骇俗的才情足以弥补甚至替代了那些浮光掠影的称呼。
张爱玲是没有国家和亲情观念的。她自称是一个纯粹的作家,她把自己关进小楼,听不见风声雨声,听不见如火如荼的反侵略斗争,就那样静静地睥睨着天下挣扎的苍生。没有呼吁,没有告白,没有行动,血液里竟沉睡着无动于衷的冷漠。历史是很会开玩笑的,在不适宜的时候遇见不适宜的人,胡兰成,这个侥幸逃脱人民惩罚的风流汉奸,就阴差阳错的走到了一代才女的面前。爱情的迷酒醉晕了张爱玲,不带政治色彩的她,对“胡”污浊肮脏的背景视而不见,对涌动的爱国热潮充耳不闻。如果,避开她在文学上的卓越建树不谈,从某种意义上讲,张爱玲的背叛式的决定成为了她人生光荣簿上的一抹败笔。
她曾与苏青从汪精卫的手中救出了胡兰成;胡在日本人的资助之下创办文艺刊物《苦竹》,张爱玲义无反顾,全力支持。爱情的魔方令我们唏嘘不止,惊叹不已。张爱玲终于打开了禁锢的心窗,然而她却没有看见天堂!
当八年抗战即将迎来黎明的曙光,张爱玲不无感叹的说:“将来的平安来到的时候已经不是我们的了!”后来的事实验证了她的话并不完全错,也不完全对。鉴于她在文学上天才的造诣,张爱玲是得到了国家的宽容和大众的认可的,这多少缓解了她心理上的一些压力。
也许是缺失了爱的家境导致了张爱玲的自私,也许是名门望族张扬的显赫给她带来了怪癖,张爱玲的亲情观念极为淡泊。她恼恨着父亲的堕落绝情,当最后一次从父亲手里索要出赴圣约翰大学的费用之后,她便割襟断恩,终生再未与父亲相见。她的弟弟张子静辗转寻找自己思念的姐姐,甚至默默地为她垂泪,张爱玲仍是淡淡地拒绝了筋脉相连的亲情。她将自己再一次“幽居”,变成四大皆空的“孤岛”。她说:“在大陆没什么牵挂,所以不想回去看看。”呜呼!哀莫大于心死。我们无法指责她对国家对亲情的不是,存自即是合理。她是横空出世的孤异,只为艺术的盛邀而来,如果动了情,那她就不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张爱玲了!
张爱玲是个失败的天才的爱情理论专家。那些爱的呓语,那些隽美的词句只能从她的笔下源出,越是叛逆越是唯美!她塑造的畸形的又让人同情的“爱情们”在思想里排演,在小说里生花。唯物哲学告诉我们,实践出真知。如果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恋经历,便不会有“月上柳梢头”的美轮美奂;“山无棱,天地合”哪怕是空想也会藏匿着爱情的影子。然而相当年轻的,也可以说太过于年轻的张爱玲却闭门造了一些柔肠百转,悲欢交集,痛彻心扉,甚至大胆的令人瞠目结舌,面红耳赤的“车”来!或许是周围及家庭为其提供了汗牛充栋的素材,但那深切的体会,入木三分的两--性刻画,细腻的感悟,令人匪夷所思,扼腕叹服。甚则会生出我是蝴蝶,蝴蝶是我的错觉来。最经典的名句当属:“一个男人一生中,至少会拥有两朵玫瑰,一朵是白的,一朵是红的。如果男人娶了白玫瑰,时间长了,白的就成了桌上的米饭粒,而红的就成了心头的朱砂痣一颗;但如果他要了红的那朵,日子久了,红的变成了墙上的蚊子血,而白的,确是床前明月光了。”几十年蹁跹而过,这些字字哲思的妙语仍然被广大的围城之外或围城之里的“粉丝”所执着,所惦念,所默诵。
在情感上侃出若干真理的人,越容易被爱情蒙蔽。懂的太多,难以驾驭,本身就是缺憾。张爱玲知道的太多了,所以她受的伤也是刻骨铭心的。当胡兰成“汉奸式的”攻略,占领了张爱玲多年自闭的心灵高地,美好的爱的符号,基因式的巧妙组合,使“张”似乎实现了梦寐以求,千万遍设计的神话爱情。于是她写出了至今都让我们心漪荡漾的“见到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但她的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的深情美句。
孤傲的张爱玲是痛苦的,对爱情也是仁至义尽的,她企图竭力维护宽容那些折磨神经的碎片。她可以忍受胡兰成与苏青的一夜风流,可以回避范美秀与胡兰成的暗度陈仓,可以原谅护士小周对胡兰成的一往情深。她说:“这样一个人,有什么办法呢?那就像树上长了一个枝干,还能把它砍掉吗?”如此看来,张爱玲是秉承体现了中国古代妇女的高贵的美范的。然而,碎片毕竟是碎片,粘合起来也不会是一个完整的圆。“胡”甚至不知廉耻的把“张”的忍让资助当成了炫耀的资本。于是,在张爱玲义无反顾地痛断鱼雁之时,“胡”竟莫名其妙起来,原因是“习惯了”,当“习惯”断奶或闭上眼就会“不习惯起来”。
不能说胡兰成毁掉了张爱玲的一生,应该说是桀骜不驯的张爱玲错误的接受了美丽的泡沫情感,然后亲手将幸福撕票,葬送!因为再聪明的女人,也会在爱情方面弱智侏儒。
张爱玲有着高超的预见性,像一个先知。她曾冷静的思索:“政治决定一切,你不管政治,政治也要找上你。”张爱玲在离开上海时,与姑姑约定断绝一切联系,当后来的文革风起云涌时,这位姑姑幸免于难。32岁那年,她远赴香港,离弃了这片曾赋予她辉煌的故土。张爱玲的决定应该是正确的,像她这样冠冕着显赫的身世,且有过一段不为人齿的“胡张恋”的故事的名女人,被洪流吞没会不足为奇。“时代是仓促的,已经在破坏中,还有更大的破坏要来。”这就是嗅觉灵敏的张爱玲,让我们惊诧乃至惊悚的同时永远竖起大拇指。
张爱玲是有毒性的。这不仅是从她的诸多作品里得到的证据,她的每一个毛孔无不透露出丝丝缕缕的信息。她喜欢在服装上标新立异,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而面部表情又冷峻的戏子,那种突兀,那种刺激,绝对是另类异形。面对他人的疑惑,她刻薄的反唇相讥:“我既不是美人,又没什么特点,不用这些来招摇,怎么引起别人的注意?”她就是坚决的执行我行我素的路线,即使所有的人都备受折磨,食不能安,夜不能寐,她也万不能悔改自己的意志。胡兰成评价张爱玲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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