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老爸
端午节因为学校不放假,所以没能赶回去陪爸妈过节,爸妈被姐姐接到她家里过的节。今天打电话回去,才知爸爸在初二那天被车撞了,虽然姐姐一再说有惊无险,可不争气了眼泪还是流满了脸。那天爸骑车去菜场买菜,走在人
端午节因为学校不放假,所以没能赶回去陪爸妈过节,爸妈被姐姐接到她家里过的节。今天打电话回去,才知爸爸在初二那天被车撞了,虽然姐姐一再说有惊无险,可不争气了眼泪还是流满了脸。那天爸骑车去菜场买菜,走在人行道上,被人骑摩托车从后面赶上来撞倒在地的。爸爸摔得很重,当时围观了不少人,人们七嘴八舌的要肇事者送老爸去医院检查,可爸一直摇着头,不同意去医院作检查。听说老爸坐在地上很久才能站起来的,当他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时,第一句说就对肇事者说:“你走吧,我没事。”肇事者看着爸能站起来了,也慌忙骑上他的车先于爸离开的现场。老爸又歇息了一会儿,终于能赶着车走了。他坚持赶到菜市场,买了点不新鲜的菜便回家了。到家后他一直沉默着。中午,当妈妈做菜时抱怨爸的菜买的不好,爸一声未争辩,也没吃多少饭,便上楼休息去了。第二天中午,妈妈再次与姐姐抱怨说爸昨天买的菜不好时,爸才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还抱怨呢!差点你连个抱怨的对象都没了――我昨天差点送了命。”听了这话,姐和妈才意识到爸从昨天到今天情绪不对的原因,立刻追问事情经过。爸不紧不慢的把事情经过说了出来,姐和妈听了惊得目瞪口呆。妈问爸当时为何不去医院作检查,爸说:“大清早的,人家等着上班,而且我能站起来,说明没伤着骨头,耽误人家时间,让人家受惊不应该。”
说爸“愚”,其实爸真的是“愚”了快一辈子了。在他从事教育行政管理的那些年里,正值我们这里民师转正的高峰期,求着爸办事的每个星期都到家里许多。他们或是带着礼物,或是信封里装着现金,可爸就能做到两袖清风。记得有位姓戈的老师,因为转正时遇到点麻烦事,想找爸帮忙。她家里特别困难,上有老母需要她照料,中有丈夫嗜赌为命,下有孩子在上大学。那天,她来到我家,送来两只腌好的大肥鹅,又给了四百元钱。爸爸在推脱不掉的情况下把鹅留了下来,可钱爸爸说什么也没有留。第二天,爸爸去上班时就直接到她家去送给了她妈妈二百元钱,说是去看望她老人家的,其实是付那大肥鹅的“欠帐”的。为此,妈妈常抱怨爸,说爸现在做好人,将来下台了谁也不会蒙他的情的。爸爸却很坦然,他说:“我不是为了想让谁蒙我的情,我只是有做我问心无愧的事。作为父亲,我要给孩子树个好榜样。”正因为爸爸的“愚”,我才把爸爸作为我最崇敬的偶像。
爸爸去年退休在家后,他一直很少很少出门。他最大的爱好就是读历史书、看报,在他的书房里几大书柜里装着的都是有关历史的书籍,书桌上摆着的是一些新近的书刊杂志。他不仅爱看书,还爱写作。他把古今历代皇帝简历整理写出了十几本厚厚的资料,说是这些资料等有一天我能闲下来,对我是最有帮助的。当时听了爸这句话心里是非常愧疚的。爸一直教育我要认真学习,多学习一些有关历史的东西。并说,作为教师,懂得的东西一定要丰富全面才能教育好学生。爸最常教育我一句话是:“打学生的老师不是一个好老师。发展到打学生一定是技穷了,‘打’是最后一招。所以打学生的老师至少是一个无能的,没有多少技能的老师。”我一直把老爸的这句话当作自己的座右铭,来警醒自己不要做一个没技能的老师。
爸爸一米七0的个子,长得清瘦,虽年龄不是太大,可已是满头白发。但满面是容光焕发,跟实际年龄相比看上去还是要年轻一些。所以我是很不喜欢人家说他是老人家的,在我看来,六十来岁的人还不能叫他是老人。爸爸一直很注重自己的形象,衣着并不昂贵,但穿得整洁有形,一如他一贯的工作作风。他是在个非常节俭的人,他的服装没有贵重的,但件件都得体自然整洁。我们姐妹们给他买衣服也很少买贵重的,因为要上让他知道了肯定是一副不开心的样子,而且好几天都开心不起来,还会慢慢教育我们要学生节俭什么的。爸爸生活非常的有规律,特别是在他退休之后。每天早晨起来后出去散步,然后顺带把早点带回家。他从不在外吃早点,一定要买到家里吃。还让妈每天早晨必须做点饭才行,因为他吃不惯这些早点,家里做的总比外面买来的卫生得多。吃完早饭就上他的书房看书、写东西,一直到午饭做好后喊他他才下楼吃饭。无论春夏秋冬,他的午休时间是很少变更的,除非是家里来了客人,否则他的生物钟一定提醒他是该午睡的时侯了。下午两点左右又开始了他的看书、写东西的活动,一直到晚饭他才下楼来活动活动。每晚的中央台的新闻联播和天气预报是他必看的节目,到中央台的两集电视连续剧结束他就洗漱后上床休息。他不爱看其它台的电视剧节目,说是正播放着电视剧,中间就来段广告,很是讨厌的。一年三百六十日,爸爸很少有改变他这种规律性生活的节奏。有时星期天,我们带上孩子去陪陪他,在他享受天伦之乐的同时,他更惋惜你丢掉了太多的宝贵的看书时间。他老感觉自己的时间不够用,有时恨不得有天当作两天用。爸爸年纪这么大了,还这么爱学习,常常想起这些,在老爸面前,我真的感到是很汗颜的。
与姐姐通过电话后,我立刻把电话又打到了妈妈家里,电话是妈妈接的。当电话接通的一刹那,我的喉咙哽咽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妈妈在电话那头担心地连问了好几遍怎么了,等我终于缓过气来时,还是带着哭腔寻问爸的消息。妈连说:“没事!没事!放心好了,他刚自己到医院作检查还没回来。”正说着话,爸爸从医院回来了,爸没精力接我的电话,只让妈对我说他很好,没事的。星期天让我在家里把孩子带好,不用担心他,去看他,他真的一点事都没有的。
放下电话,我的心堵得难受,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哭了。泪眼中爸爸那亲切慈祥的笑脸浮现在我的眼前,我仿佛又看到了他端坐书桌前看书写字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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