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主义与民族主义
民主,这位“德先生”,我们在一九一九年就曾把它以“舶来品”的名义引入我国,并在我国激起了影响深远的“新文化运动”,同时民主、科学的马克思主义也届时传入我国,给整个民族带来了一次空前的思想大解放。但是,
民主,这位“德先生”,我们在一九一九年就曾把它以“舶来品”的名义引入我国,并在我国激起了影响深远的“新文化运动”,同时民主、科学的马克思主义也届时传入我国,给整个民族带来了一次空前的思想大解放。但是,尽管以“科学”和“民主”为旗帜的“五四”运动已过去整整九十年,然而民主依然仅是我们的一面旗帜,仍只是我们的一位向导。在普遍认可“民主是个好东西”的当下,遗憾的是,民主并没能成为我们政府践行的准则和政治体制的基石。是“水土不服”,还是“无土栽培”(根本没有提供可供民主发展的必要的“土壤”)?这确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由于我国曾长期深受帝国主义的侵犯、侵略甚至侵吞的毒害,所以我们的民族心理非常脆弱。这种充满悲情意味的民族心理似乎与生俱来,以至于在我们面对西方对我国的种种批评时,我们往往近乎本能的先验的对西方给予排斥。很多时候这种排斥是盲目的,非理性的,甚至是自虐性的。我们往往不愿或根本不能客观、理性地检查自身,遑论知错就改,推进民族进步,国家发展了?所以民族主义也是一把双刃剑,既会成为本民族独立与解放的原始不屈动力,也会成为本民族发展进步的难以逾越的障碍。
民主是西方文明成果,但也是全世界人民的价值追求。民主体制对一个民族的发展进步具有决定性的作用;一个没有民主的民族,是一个死寂的民族,是一个没有前途可言的民族。而民族主义情绪却有时会湮没国人对于民主的奔走呼号,以“普世价值”为例,“西方无权认定普世价值”的论调,若除去对当前官方意识形态的顾虑外,在我看来,余下的也只能是朴素的民族主义情感了。
我们追求民主,并不只是因为西方民主制度行之有效,还因为我们自身拥有深刻而惨痛的反面教训:还记得四十年前的那场席卷全国的“十年浩劫”吧,这场轰轰烈烈的政治运动给我们整个民族造成了深重的灾难,这场人间悲剧的症结就是:“接受了斯大林的一套想法和做法,从政治、经济到文化、思想都绝对统治,名为无产阶级专政,实为一党专政,一党专政又变成了领袖专政。”(李锐《向胡耀邦学习》)还有建国以后那一场场煞有介事、冤案频出的“反右”运动,以及浮夸风、瞎指挥的“大跃进”运动,难道不是因为当时党内外缺乏应有的真正的民主氛围吗?“让一个人来统治,这就是在政治中混入了兽性因素。”(亚里士多德语)历史在付出惨重的代价后,终于证明了此言非虚!所以民主绝不仅仅是公民政治生活的奢侈品,而应该是公民政治生活的必需品!
可是由于我们民族缺乏民主传统、民主观念、民主习惯和民主实践,所以,我国的民主发展进程缓慢,甚至在发展过程中出现停止和倒退现象。这种现象的出现,就是“无土栽培”的引起的了,这也许就是我国民主政治进程“阳痿”的症结所在。
然而,我国的民族主义却一直保持着高昂的斗士姿态,民族主义情绪时时刻刻都有被引爆的可能,譬如:在网上理智的说几句西方国家的“好话”,有时就会被斥为“卖国贼”,这是一种多么脆弱又是多么可怜的民族主义情感啊!其实在爱国这一责无旁贷、理所当然的价值判断上,华夏儿女都拥有同样一颗火热的心,在这一点上动辄毫无理由的指责、辱骂对方,就完全是个人认识水平和道德水准低下的问题了。从《中国可以说不》到《中国不高兴》,中国的民族主义买卖一直相当火爆,这是否说明了我们的自卑与无奈呢?
民族主义应是一匹被缰绳栓牢的野马,适时适当的松开缰绳撒撒欢儿是可以的也是必要的;但若是一匹挣脱了缰绳的野马,那么它在自由驰骋的同时,我们就难以保证它不会坠入深渊。
民主主义确是个好东西,我们追逐这一好东西,态度要积极,步伐要稳健;民族主义却不一定就是好东西,对待这一东西,态度要谨慎,行动要理智!
当前有为的执政者、有识的知识分子,都应该为倡导民主氛围、构建民主体制而不懈的努力追求,而绝不是在当前的国内外相对和平的局势下,无谓的煽动民族情感。民主制度健全了,民主观念深入人心了,我们的民族自然会发展、进步、强大起来。这难道不是民族主义者们的共同期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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