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部电视剧－－《蜗居》。那天和老张同志聊天的时候，聊起了这部电视里宋思明的一段台词，大致是说，当他遇到郭海澡时，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一想到郭海澡的那双眼睛，仿佛能看到有一天那里会流出晶莹的眼泪，而这眼泪，是为他流的。我说，一对相爱的男女，真的会在认识之初，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感觉和她（他）之间可能会发生一段故事吗？老张同志笑着问我，在认识他之初，也有这样的感觉吗？
呵呵，时间太久了，感觉好象那么遥远，但却又是那么熟悉……那个时候我好年轻啊，正象是一朵洁白的百合，盛开在那个夏季。整天一群的男孩女孩在一起，正是青春年少。那会儿刚刚上完学分配了工作，下了班就逛街，吃夜市，再要不就是一群人骑着自行车城里城外地乱窜。那个时候我处了一个小男朋友，也姓张，和我一般大小，两家住得很近，我们一起上学一起长大。他对我很好，经常来接我下班，不过我们总吵架，为各种莫名其妙的事情都会吵，吵完了没有多久又好了，好了没多久再吵。我妈那会儿总说我们是狗皮袜子没反正，都不爱搭理我跟她讲我们俩又吵架的事了。
老张同志那个时候也还不算太老，三十来岁吧，第一次见他，他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表情很严肃地走进会议室，拿起桌上放着的暖水瓶，拈了拈，然后回过头，问我们这些刚分来的学生们：“怎么不去打水呢？你，跟我来！”他指到的是我，象是命里注定的一样。我拿起另一只水瓶，乖乖地跟在他后面去了水房，路上我一直跟在他后面，当时我想，这个人，应该就是领导了吧！个子挺高，虽然比较清瘦，但却也精神。他一直没有跟我讲一句话，到了水房，拿过我手里的暖瓶，接满了水又递给我，想是怕我自己接水的时候烫着了吧。
他那时候是我所在的部门的经理助理，不过这个人很沉闷，那个时候很少听到他说话，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很少笑。所以对于他而言，我应该没有象宋思明讲的那种感觉。老张同志不要失望啊，一见钟情这种事情，不是每个人都能碰到的。
刚到单位那会儿没有直接安排岗位，而是进行了为时一个月的岗前培训，最后有一天老张同志给我们上的课，好象是什么工作制度吧，我都忘记了。他讲课很无聊，一直都是一个声调。那会儿正是大夏天的，很困，但是我又坐在第一排，想睡，不敢睡，只有瞪着两只眼睛盯着他看，但却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他在讲什么。看着看着，忽然发现这个人的额头有好长的一道伤，象是被抓破的，我就在想，这个人一定是和老婆打架了，呵呵，估计是被我猜对了吧。他偶尔会叫起人回答他的问题，不过我现在都记得，他只叫我们班一个叫一个姓宋的女孩，一节课下来叫好几次。我那会儿又在想，他不是看上人家了吧！不过那个女孩长得一般啊，还是从农村来的，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那是这一生中老张同志唯一的一次给我上课的机会，可惜我什么也没有听进耳朵里。
培训结束之后放了两天假，那两天我和那个小张朋友，在游泳池整整玩了两天，结果胳膊上，脖子上，甚至连背上全都晒脱了皮。收假上班，我穿一件吊带裙（那时候穿那样裙子的女生还很少），碰到了老张同志，他指着我的背说：“怎么搞的，怎么搞得象蛇皮一样了”。这是他第一次正式跟我讲话，我分不清是批评还玩笑，想来应该是个玩笑吧。不过这个玩笑似乎一点也没有起到拉近我们距离的作用，我依然过着自己浑浑噩噩的生活，在每一个工作完后的黄昏，肆意挥洒着我的青春，过着天真浪漫的日子，那个已渐成熟的身影，一直在我的视线以外飘着。
后来，随着慢慢地进入工作岗位了，开始也变得忙了起来，有时候还会上夜班，不过晚上会有加餐，做饭的师父姓王，是个特别爱开玩笑的厨师，整天都是笑呵呵的。有一天吃饭的时候，怎么也找不到老张同志（那个时候应该是张助理），王师父就让我给他留了一碗，那天好象是丸子汤，王师父说，给张助理多留几个丸子吧。过了一会儿老张同志回来了，我把饭给他，说：“给你多留了很多丸子呢。”老张同志一脸严肃的说：“以后不要这样了，这样不好。”“啊。”……我不知道如何以对，心说，也不是我留的啊他不会是觉得我对他有意思了，才给他多留几个丸子吧？不会这么自做多情吧？我当时这样想。也就是从那天开始，我才注意这个一脸认真的男助理，他总会把自己穿得很整齐，衬衣永远都是那么干净，头发梳得一丝不乱，身上还经常会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发工资的那天，有人把他的工资送到办公室来，当时他不在，那人让我把工资替他领了交给他，好象有九百多吧。我当时感觉好多啊。他说，他也是第一次领这么多钱。我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可以领到这多么的钱？他顺手就拿了一张出来说：那这个给你拿去花吧。我们那个时候刚刚参加工作，是没有工资的，所以他是认真的，一点不象开玩笑的样子。不过我当然没有拿，但是觉得这个人还真不错，至少不小气啊。
单位要装电脑，安排我加班。我跟机房的人忙了一上午，装好以后我说，你们应该请我吃饭啊，我帮了你们多多的忙啊。那人说，要让你们经理请你才对（说的就是老张同志）老张问我：“你该饿了吧？”“是啊有点”“那你想吃什么？”他边问，边打开钱包，“单位对面有个快餐店，里面有牛角包，还有魔鬼球，薯条，你去买些回来吃吧。”他把钱递到我手里，我感觉有点怪，但还是接下了。“那你要吃什么啊”我问他。“你给你自己买吧，我不要。”他淡淡地笑了笑，又去忙他的事情了。他给我钱让我买零食的样子很亲切，象……爸爸？对，那时候我感觉他就象爸爸一样。不过至少，已经比刚认识的时候，感觉亲近了许多。
那时候正演台湾一部电视剧《梅花三弄》，里面有一部是《鬼丈夫》，单位给这批新来的服务生做的工服，就有点象那里面女主角穿的一样。新衣服做好以后，老张让我给他试穿一下，粉色的对襟盘扣的中式上衣，水兰色的压褶裙，当时穿上感觉真的很好看。如果再把头发盘起来，还真象是从琼瑶的电视剧里走出来的呢。我问他好看吗？他说好看。呵，他不会是在那一刻就爱上了我吧？我想应该是的，因为我自己都觉得我穿那样的衣服很打动人。
那个时候经常会加班，很晚了我就没有办法回家了，可我因为当时我上行政班，所以单位没有给我分宿舍。他说没有关系，他可以从客房给我借被子来。那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