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南风雨时
江南的十月,整天都是细雨霏霏,云压的很低,空气中,透着烦闷的气息。1946年的深秋,平静的让人不安。杜聿生没有打伞,走在青石板铺成的路上,每每空闲,他都会从繁华的市中心出来,来这透透气。一阵锣鼓喧天打
江南的十月,整天都是细雨霏霏,云压的很低,空气中,透着烦闷的气息。1946年的深秋,平静的让人不安。
杜聿生没有打伞,走在青石板铺成的路上,每每空闲,他都会从繁华的市中心出来,来这透透气。
一阵锣鼓喧天打乱了他的思绪,他不由得抬头,小镇里最气派的府邸又住进了新人家,现在鞭炮齐鸣的正是这户人家。
原本杜聿生不是一个好奇心强的人,可这兵荒马乱的年代,这城里有钱的大户都是卖掉宅子去了异国他乡避难,谁又在此时,搬了进来,还这样的大张旗鼓。
近了,他不禁哑然失笑,在现在这样的年代,竟还有绣球招亲这样的荒诞事情。
阁楼上的男人叹着气,说着自家的小女是留洋归来的,却对门当户对的亲事不屑一顾,非说要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他摇着头,看来是对宠溺的女儿也是无可奈何。
杜聿生本转身要走,却看见阁楼上男人身后,穿湖蓝色旗袍的那一张脸庞,短发,黑黑的眸子正穿越了人群看着他,里面有风情,却又干净透彻。
而下一秒,火红的绣球便稀里糊涂地飞进了他的怀里。
人群中开始起哄,大家一半是羡慕,一半是惋惜,这万里挑一的幸运,怎么就落到了他的身上。
杜聿生是见过大场面的,此刻,竟也愣住了。
阁楼上湖蓝色的身影飞速到了他的身边,由于着急,她的脸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更显得娇俏动人。
先生,我叫孟遥竹,请你帮帮我,麻烦你了。
她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她握着他的手,他便任由她牵着,一直回到阁楼上。
阁楼上的男人对杜聿生还是满意的,那天的他穿着灰色浅呢大衣外套,头戴毡皮礼帽,衬衫一丝褶皱都没有,他浑身透着不凡的气度。
先生,你叫什么名字?孟遥竹小心的请教。
杜聿生,他答。
小女孟遥竹,19岁,任性胡闹了些,却也是个善良的女孩。她的父亲解释道。
杜先生,请问你有家眷否?孟遥竹的声音不大,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楚。
杜聿生忽然就梗住了。
他当然有,31岁的他有明媒正娶的太太,还有两房姨太太,正房太太是媒妁之言,没见过面就结了婚,后来的几年,又陆续娶了两个,谈不上多喜欢,久涉欢场的他对一切都见怪不怪了。
可是在此刻,面对孟遥竹的询问,杜聿生竟然有了一点为难,尤其对上她清澈的眸子,他无法做到不在意。
有。他还是承认了,他没有欺骗她。
所有的人都等着看接下来的事情如何收场,呵呵,镇上的首富千挑万选的女婿竟是有了家室的男人,孟老爷的脸面搁在哪?
胡闹胡闹,孟老爷连声道,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杜聿生看着孟遥竹,心中有小小的愧疚。
她的脸上闪现出一丝忧伤,随即,竟然大笑起来,拉着孟老爷的手撒娇,父亲,女儿都说不要嫁人了,你看看吧,就这一个看上了眼的,可是你忍心让女儿做四姨太么?父亲,就让我留在您身边吧。
孟老爷感叹家门不幸,转身离开。
在杜聿生回去的时候,她坚持送他,雨后的小路有些泥泞,孟遥竹小心的抓着他的衣角。
你是在拿我当挡箭牌?其实,嫁人有什么不好,女孩家迟早要找个归宿。杜聿生说这些话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的口气像一个长辈,他默默地叹了口气。
孟遥竹停了下来,大大的眼睛里有他读不懂的内容。
杜聿生,她直呼他的姓名,如果,你没有妻房,更早的认识我,会不会,对我动心?
不及他回答,她又没心没肺的笑了,傻瓜,我是开玩笑的,看把你吓的。
末了,他答应了她的请求,一笔一划的在她手上写下了自己的联系地址。
因为,孟遥竹告诉他,有一天去找他,只是想看看大上海旖旎的霓虹,呼吸他所在世界里的空气。
看着孟遥竹离开的背影,杜聿生从心底泛起一丝涟漪。
回去上海的日子并没有不同,他照样日以继夜的繁忙,每一天都有大量的文件处理,家里的太太照样趋于讨好,夜场、还有大大小小的饭局逢场作戏,还有工作上的压力和冷酷。
都如从前,一成不变。
只是,以前常去的小镇他再也不曾涉足,他自己也不懂,为什么没了勇气去她的所在。
冬意渐浓。
一大早,杜聿生就听到仆人嚷嚷,下雪了,下雪了。
是啊,也难怪,上海的冬天几年都未见下雪,他向窗外望去,雪片很大,但落到地上很快就化成了水,不留一点痕迹。
看着看着,他忽然就冲了出去,大衣也没有披。
他没有看错,大门前孟遥竹的身影赫然立在那里,她的头发长了些,衣服也脏了,但唯一不变的是,漫天大雪中,她清澈的眸子一下就找到了他。
杜聿生竟然心疼了。
孟遥竹软软的倒在了他的怀里,她的嘴角浅浅的笑,杜先生,我找到你了,真好。
她晕了过去。
在杜聿生的床上,孟遥竹的眼睛紧闭,他握着她的手,已经没有温度,他小心的呵着气,让最好的医生看过,说她没什么大碍,是寒冷还有劳累导致的昏迷。
苍老的医生喃喃自语,这女娃也不知道走了多少路才找到了这里。
杜聿生看着孟遥竹苍白的脸,眼里竟然有了泪。
他摸摸她的脸颊,好像是对孟遥竹,也好似对自己说。
放心,没事的。
杜聿生知道,他给她的地址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他的身份让他对谁都做不到坦诚相待,即使是孟遥竹,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她握着假的地址,真的就来找了他,上海这么大,她吃了多少苦才找到了他。
孟遥竹醒了,睫毛扑闪扑闪的,她的第一句话便把杜聿生逗笑了。
她问,杜先生,你的家好大!
在孟遥竹断断续续的回答中,杜聿生知道了大概情况,因为杜老爷坚持让她嫁给当地另一户人家,她便赌气离家出走。
后来我就想起了你,孟遥竹笑着看着杜聿生,可是杜先生,我拿着你的地址找了一遍又一遍,都没有找到,钱也被小偷光顾了,我想要是真找不到,我只好流浪了呢。
孟遥竹嬉皮笑脸的说着,好像这一切都和她无关。
再后来,我打听了一些人,原来,杜先生的名字还是很多人知道的,你看看我多笨,早一点就没想到。
我搬家了,杜聿生小声说。
没关系啊,现在我不是找到你了吗,杜先生,你可不能把我扫地出门哦。孟遥竹调皮的说。
杜聿生望着她,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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