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父亲的屋檐下

在父亲的屋檐下

棘槐散文2025-08-18 12:25:26
农历十月初五是父亲六十六岁的生日。 我和妻未回家祝寿便争论着为母亲买点什么生日礼物。数来数去,父亲一生最大的嗜好莫过于酒了。包括我那一提“辣”字都直吐舌头的小女儿也好像明白我和她妈妈的心意,高兴地嚷着
农历十月初五是父亲六十六岁的生日。
 我和妻未回家祝寿便争论着为母亲买点什么生日礼物。数来数去,父亲一生最大的嗜好莫过于酒了。包括我那一提“辣”字都直吐舌头的小女儿也好像明白我和她妈妈的心意,高兴地嚷着“给爷爷买就酒!给爷爷买酒!”
 一家三口,六瓶好酒。带着“常回家看看”的良好感觉,如期而归。
 姐姐一如往次回家一样,向妻诉说着一年来的苦累之事。妹妹照例下厨。父亲和母亲依旧如往年回来时那样逗着小孙女。我反倒成了一个“多余的人”,在厨房里是个“监工”,在客厅则只能是个“听客”,索性便习惯性的把家中的小方桌放到炕上,可一想这么多人吃饭,它显然已经派不上用场了。正想搬下去,女儿却淘气地站在小桌子上蹦蹦跳跳。父亲、母亲大呼小叫地喊着小孙女下来,可她仍是在蹦蹦跳跳着。“由她去吧。”我在默许中看着女儿在我们一家五口曾围坐过的而今只有父母仍在坐着的小方桌上玩耍着。那是曾属于她父亲现在又属于她的“欢乐之桌”。那是她爷爷、奶奶长年守着的“希望之桌”。
 家宴开始了。父亲的脸被他壶中的老酒逐渐烧红,话也像倒入口中的酒一样,汩汩而出。“今年收成很好,我和你妈还能干,用不着你们操心,安心干你们的工作吧。”诸如此类年年如是的话语又飘荡在父亲六十六岁的寿宴上。
 离家那天,妻站在低矮的屋檐下拿着母亲塞给她的钱左右为难。拿吧,倍感愧对双亲;不拿吧,我们的收入的确是捉襟见肘。尴尬的局面被女儿打破,“奶奶别给妈妈钱了!姥姥有钱给我买冰淇淋!”孩子是在姥姥家里长大的。童心未泯的一句话令父母老泪纵横。“孩子,这是爷爷奶奶给你买玩具的。”“不要,不要,我的储蓄罐里有那么多钱呢!给爷爷买酒都是那里的钱。”我和妻满脸通红,孩子戳穿了我们到家时所伪装的善意的体面。“不用,不用,我们真的很宽裕。”我坚定的把谎撒到底。母亲最终还是偷偷地把钱塞到孩子的背包里。
 去公共汽车站的路上,趴在背上的女儿突然贴着我耳朵说:“爸爸,爷爷、奶奶什么时候来咱家呀?”我无言以对。模糊的泪眼中只有那日益衰老的父母伫立在那低矮的屋檐下……
标签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