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你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小文,我盼望着你的来信。我不只一次绕着远路从村支书家门前经过,希望他能叫住我,希望他能从屋里拿出不带邮票的部队的信件。小文,真想你呀。小文,年都过完了,你很忙吗。为什么还不给我写信呢。路边的小草都在探
小文,我盼望着你的来信。我不只一次绕着远路从村支书家门前经过,希望他能叫住我,希望他能从屋里拿出不带邮票的部队的信件。小文,真想你呀。小文,年都过完了,你很忙吗。为什么还不给我写信呢。路边的小草都在探头探脑的生长了,柳树也要绿成一串串了,怎么还没有你的信呢。
你在忙什么呢。想不起我了吗。我要生气了。你再不给我写信,我会变卦的哦。
那个星期天过去了很久,我仍是无法忘怀。像是要穷尽我一生的精力,我在揣摩我与你之间的距离。
当疼痛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便不在怎么伤人。当那个痛哭的长夜,也在一声声的蛙鸣里过去时,我才肯相信,我们,是走到了尽头。
也许,在我的生命里,你是以梦一样的色彩切入了我的灵魂。只要我还有思维,便无法不去冥想灵魂里的颜色。
当冰雪开始融化时,小文,我没有等到预期中的浪漫。双飞的紫燕在细雨中呢喃着春天,我却不知道,等待着我们的前方,已是离别。
那个星期天,我去镇上打了电话给你,问着你不写信的原因。你没有回应什么,石头一般沉重的呼吸落在我的耳朵里。
想要告诉你,我是多么愿意,多么喜欢将生命里的一切与你分享。
风过园林摇曳的春花,黄昏暮雨中呢喃的燕子。
每一时每一刻在身边感动我的人和事,心里涌出来的依恋,是多么渴切的想要告诉你。我甚至都习惯了远方有个人可以思念,习惯了遥远的西北有一双眼睛不间断的眺望我每一日的黄昏与清晨。
是早已,将你与我的生命息息相关的连在一起。
我很傻,是不是?小文。
也许,你会笑展着山峰一样俊秀的眉,用同样温柔的声音说,我们都傻。
这是又一个幻想与幻象。我知道,掐住掌心的告诉自己这不是事实。可是,我是多么喜欢这样一遍遍去重温。
不能责备你什么,好似那些理由,每一条都足够强大得将我淹没。
你的声音很轻,将在窗外飘着的细雨都没有惊醒。你说小婵我们分手吧,不要再给我写信了。
小文,我并没有念念不忘。只是往事仍如影像一幕幕回放。我们的相识,相知,那串起千千万万里无数距离的无数封信,它们此刻仍安静的躺在我的抽屉里,你,叫我如何忘?
我没有哭,因为你叫我别哭,为你这样的男孩哭不值得。在话筒那边你诅咒自己,那些微微颤抖的声音,是那样疼痛着我的心。
从来就飞不过这段距离,到头来,阻碍隔断我们的,却是心里漫漫荒芜着的空间。
你依旧说我好。真的好。
很想无理的与你蛮缠,如果我真的好,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好,你为什么不要?为什么不要?
想当初戏说的玩话,现今变成一个不可撼动的现实。
我不要尊严,我不要聪明,我不要独立自主和更广阔的天空。小文,我只要你再次对我说:小婵,小婵,我今天在纸上胡乱的画呀画,结果翻起来一看,整张纸都是你的名字呢,小婵小婵。
眼泪决堤。又一次漫过我看你旧日文字的双眼。
在成长的道路上,有那样的一个人,那么懂过我,疼过我,爱过我,在遥远的地方用琐碎的文字一次次没有距离的紧贴我的心,一次次在青涩的年华里共同努力和奋进。小文,我要如何,去勉强自己接受你这样的决定。
我们将来是要在一起的。你说好的。不会反悔的。你答应等我服兵役回来的。不许变卦。变卦了我就去把你抢回来。
仿佛有那样一个少年,在阳光下笑得温温暖暖,俊秀的眉眼弯成一个翘翘的月牙,桃树下绿色的军装映着那粉红的花。
我们将来是要在一起的。
我们同过这样的命运,然而终究不能同过这样的命运到将来。
不在执着于你的理由,不在追问你要改变的理由。
是你自己改变了也好,是外面的世界改变了也好,小文,我没有变,小婵没有变,没有变。
小文,家乡的桃花开了,粉红粉红的好大一片。
小文,我在窗下写诗,凌乱的句子,每一个都是你的名字。
十年后结婚生子的小婵,见到了那个记忆里清秀温文的小文。他少了一条胳膊。仍然清秀,仍然温文。只是,那个令她彻夜彻夜难眠,彻夜彻夜痛哭的理由:我们军校有个团长的女儿喜欢我,我不想回家乡了。那里太穷,我只想改变我的生活。小婵,我们没有共同的命运。我喜欢她,请你忘了我。到今天,这个理由,如此安静又温暖的面对着我。
我又记起你说,小婵,我在纸上把你的名字写了一遍又一遍,小婵,小婵。
版权声明:本文由冰雪单职业传奇原创或收集发布,如需转载请注明出处。
相关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