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落的村落

没落的村落

欋槌散文2025-07-03 08:18:50
老家的老窑洞在前些年的大雨中坍塌了,木质的门窗被砖石挤碎,然后被大堆的黄土掩埋。院子里长满了荒草,那盘磨豆腐的石磨上生了许多苔藓,每逢阴雨天苔藓就鲜绿起来;还有墙外的石碾,已经没有了中轴,硕大的碾滚横
老家的老窑洞在前些年的大雨中坍塌了,木质的门窗被砖石挤碎,然后被大堆的黄土掩埋。院子里长满了荒草,那盘磨豆腐的石磨上生了许多苔藓,每逢阴雨天苔藓就鲜绿起来;还有墙外的石碾,已经没有了中轴,硕大的碾滚横立在布满斑驳的碾盘里。不知什么时候,村头的那颗老槐树倒下了,有一搂粗的树渣上落满了黑色的灰尘,原来可以站在这里聆听喜鹊和麻雀叫声的日子,也隐退到上个世纪那些落满阳光的记忆当中。
村子里的一草一木总能勾引起许多回忆,还是小时候的那些事儿令人留恋。
村子不大,共有三个院落组成,每个院落里有十多孔窑洞,每孔窑洞里都住满了人。村人称最上面的那排窑洞是“上院子”,称最下面的这排窑洞是“下院子”,而中间这排窑洞是姥姥们买下的最老的窑洞,就叫“老院子”。
我们这一代有七八个年龄相等的孩子,小的时候经常钻在一起玩耍。村前的老槐树上有十多个喜鹊和乌鸦的窝,每年夏季的时候,十多个窝里就会探出许多张着嘴巴,发出叽叽喳喳叫声的小脑袋来,那是刚刚孵出的小喜鹊和小乌鸦,我们都叫“鹊儿子”。我们像猴子一样爬上树掏鸟窝,把“鹊儿子”一个个装进衣兜,这可急坏了“鹊儿子”的娘老子们,它们大叫着,盘旋在我们的头顶,偶尔一冲下来在谁的头上叼一下。有一次,正在掏鸟窝的小红险些被一只乌鸦的翅膀拍击的掉下树来,幸亏树大枝繁,被树枝挂住。还有一次是,第一个爬上树的黑小把手伸进鸟窝时,被一团绵乎乎的东西咬了一口,随即,有一条花红蛇一溜烟地从鸟窝里窜出而逃。这一回之后,黑小再也不敢把手伸进鸟窝,乃至类似于鸟窝的所有凹坑中。被咬的手指上有一点血渗出,大人赶快带到赤脚医生处包扎,医生用凉开水清洗之后,上了一点止血的“倒解药”,用纱布裹住就好了,好在这条蛇没有毒,几天后黑小被蛇咬后的手指没有留下一点伤疤。
这年冬天,为了给黑小报仇,我们几个比较胆大的小伙伴乘着夜色,头上顶着从村后煤矿上借来的矿灯再次爬上老槐树掏鸟窝,这次我们带了一条布口袋,准备把树上所有的喜鹊和乌鸦一网打尽。
带有复仇心理的我们很有手劲地抓住鸟儿一个个地装进布口袋,不一会口袋装满了,但是还有几个鸟窝高高地架在树的枝头无法接近,大家出了个注意,把没有掏过的鸟窝全部用火烧掉,于是我们几个掏出随身携带的火柴把树上所有的鸟窝点着,虽然有些鸟窝里已经没有鸟儿了。这时火苗腾腾的大树上鸟叫声一片鼎沸,我们在头顶火星乱溅的危机情况下连滚带爬地从树上下来,就有棉袄和头发被火星燃着的,更有脸上被火星儿烧起“燎焦泡”的。而那些装在袋子里来不及扎口子的喜鹊和乌鸦没有谁顾得上带下树来,早不知掉到哪了。第二天,村里人发现布口袋在一条树枝上空空地挂着。
王老二是村里唯一做点小生意的人,他是从其他村子来到我村的“插队户”,由于村里不给他分地,无地可种的王老二就每天在一个土炉子里烧烤好一筐子我们称作“油旋”的千层饼,提到村后的煤矿上卖给从矿井下干活上来的工人,以维持一家七八口人的生活。那个时候,家家户户吃的是野菜玉米,能够吃到白面做的东西,那可是很高兴的事了,更何况沾满麻子油的白面“油旋”。于是我们一帮孩子可以一整天地跟在王老二后面伺机偷吃。
王老二已经发现了我们的动机,他很警惕,总是以贯有的白眼瞪着我们,脸部上布满了些许愤怒。我们几个孩子的脸皮很厚,不管他的防御和反应,一直寻找可以下手的机会。通过我们商量后,决定以谋取胜。先有一个伙伴装作善意地给有着老烟瘾的王老二递上一支从父亲烟盒里偷来的香烟,消除他对我们的警觉,然后通过一个话题把王老二的视线慢慢移开盯着“油旋”的筐子,这时埋伏在王老二身后的一个伙伴立即发起进攻,双手狠狠地插进筐子,抓两把“油旋”一跃而逃,随之我们几个四处奔散。
不管身后大叫大骂的王老二有如何愤怒,我们几个很快集聚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平分着吃刚刚“抢”来的“油旋”。大家不会狼吞虎咽地吃完,而是小心翼翼地把“油旋”捧在手中,一层又一层地剥着吃。
晚上回到家受父母的教训是必然的,这个时候我们准备好了毫无反抗的挨打和责骂,听到的更多教训是以后要怎样怎样做人,其中一句话深深地印在心上:小小偷东西,大了抽筋筋。
这也就是这个村落的人们从儿时接受家长教育的最朴素的一句人生格言。尽管那个时候我们都只不过是五六岁的“嘎娃娃”,但是父母不会纵容我们每一次的错误。因此,平时几个伙伴偷吃别人家瓜果梨枣之类的事儿,总免不了一顿含有武力的教训。
渐渐地我们都到了上学年龄,年龄相等的我们,几乎每年统统拿去了班里的考试的前三名,我们的调皮和聪明在周围几个村子里很出名了。大家既喜欢我们又害怕我们,喜欢我们的聪明可爱,害怕我们做“坏事”。有一次,我们的一个伙伴被前村的一个同学欺负了,我们几个商量后统一了“报仇”的方案,就是在这个夜晚悄悄爬上他家窑顶,用砖块和土块等杂物把窑洞的烟囱筑满。这个“复仇”计划顺利地实施了,第二天大家高兴地来到学校,校长和老师像逮特务似地把我们一个个地“请”到办公室进行严厉地批评。那一年是我们二年级的时候。
我们长到十多岁的时候,就很乖了很多。没有人再有意地出主意挑事端,在家长和老师的严格管理下一门心思地念书。于是每天放学后我们几个伙伴吃罢饭就聚集在一起写作业,那个时候没有多少家庭,我们更多的时间用在学习还没有学的课程。在村人一片啧啧的赞声中,我们很快成为大家没有“害怕”全是喜欢的孩子了。
我家院子里有两块很大的石床并排架着,这里就成了我们学习的天堂,每天下午我们会在家长的催促下写到夜色完全遮挡了视线的时候才结束。印象最深刻的是我们都缺笔少纸,为了满足我们的学习需求,大人们把灰褐色的水泥包纸裁成32K大小的本子,供我们练习。水泥包纸不适宜钢笔写,笔尖一落就迅速模糊扩印,于是我们买回油笔写,而且写得十分工整,本子上画满了老师优美的红对号。
村子河对面有一个龙王庙,每年夏季村人家家户户筹钱请外面的戏团来唱秦腔,这个时候会杀一头肥猪,每家分来一条白生生的猪肉。在三天大戏中,是周围几个村人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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