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怀念有雕的日子
不经意间好多年过去了,闲暇回忆,却发现我生存的这个世界里好像缺少了好多东西和物种。天空没了麻雀、喜鹊、乌鸦、老鹰和雕的身影,小溪里没了小鱼、小虾和成群的鸭鹅。有时候呆呆的望着空荡荡的天空或者面对将要干
不经意间好多年过去了,闲暇回忆,却发现我生存的这个世界里好像缺少了好多东西和物种。天空没了麻雀、喜鹊、乌鸦、老鹰和雕的身影,小溪里没了小鱼、小虾和成群的鸭鹅。有时候呆呆的望着空荡荡的天空或者面对将要干涸的小溪,心情竟然滋生出诸多莫名的空落和伤感。儿时的天空是丰富的,每当春天来临的时候,天空便会有很多很多的候鸟从南方赶回来,叽叽喳喳的或是愉悦、或是喧闹着你的双耳。当你面对长空的时候,眼里总会有诸如燕子、杜鹃、乌鸦或者喜鹊横空掠过,它们或是灵巧,或是笨拙的身姿丰富着人的视觉,让人面对天空的时候,不至于有空洞的感觉。那时候面对天空里诸多的生灵,最使人讨厌的莫过于雕了。每当空中有雕的身影掠过的时候,山村里便会有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响起:“喔—喔—恶二婆啊—喔—喔—”。雕在我们这儿因为一个故事而山民们管叫它“恶二婆”。
传说,八仙之一的韩湘子得道成仙之后,便想点化全家成仙升天。韩湘子二婶是个贪婪的女人,升天之时想带上全部的家当,等升到半空才突然想起柴房里老母鸡刚刚孵出的一窝小鸡忘了带。于是,她要求韩湘子返回去,让她带上那窝小鸡。韩湘子看着贪婪的二婶,心底顿时生出了一股厌恶之情,于是便把她变成了一只老雕,让她天天去抓小鸡。因此,这雕在我们这儿便有了一个好多人都难以理解的绰号“恶二婆”。
传说终归是传说,但由于这雕极喜欢袭击小鸡而使人颇感讨厌。我家屋后的山顶上原来有一堵土墙,听老爸说那堵墙是生我的那年人们筑起来的,当时这墙是用来做“忠”字墙的,但后来由于种种原因而终究没有写上“忠”字。这堵没有写上“忠”字的闲置的“忠”字墙后来竟然成了雕俯瞰全村,寻找小鸡的瞭望塔。这墙因为离我家特近,每当奶奶在春天侍弄出一只只毛绒绒的小鸡时,我家便成了这雕的首选袭击目标。我也因此而少了诸多的自由,常常成为小鸡的守护者。于是,我天天诅咒着这个恶贯满盈的家伙,心底希冀着有一天让这个物种灭绝,我便会得到诸多的自由。
后来,那只常常栖息在“忠”字墙上的雕不见了,“忠”字墙也倒塌了。天空中没了雕横空掠过的身影,而那些野兔、山鸡却因此而很快的繁殖起来,继而对庄稼形成了诸多的威胁。于是,我的心底竟然平生出一个奴才般的念头:归来吧!雕。我宁可再一次失去自由,但我很不愿意眼睁睁看着辛苦劳作而丰收在望的庄稼被那些野兔、山鸡恣意糟蹋。
真怀念有雕的那些日子。尽管那时候雕会袭击奶奶为了换盐而养的小鸡,我也因为要做小鸡的守护者而失去自由,但毕竟大田里的庄稼不会因为雕的缺失而遭到恣意的糟蹋。于是我常常想,当天空有雕的身影出现时,天空便不再空洞。那天空因为有了雕的参与而会平生出一种安全的充实,还有雕那锐利的尖叫声,或许会划开这沉闷得令人沮丧的空洞的天空,哪怕雕的叫声会唤来一阵密布的乌云和激烈的闪电,那也总比这空洞的令人沉闷的平静要来的振奋和刺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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